Ulm, Germany
天氣剛剛暖和的四月初，我當了出差先生的跟屁蟲，到訪離慕尼黑不遠的城，烏姆 Ulm。或許因為有大把時間，也可能因為剛做了一場半大不小的手術，體力尚未十足恢復。三天兩夜時間裡，我走得慢，坐下來的機會也多。靜止不動時，好像能放大感官，因此這場以春天為背景的旅行，感受格外緩慢且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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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 02. 地勢較高的維布林根修道院 Kloster Wiblingen 後方有廣大庭院，此片綠地緩坡而下沿展開來，連接後方林區。再往後，便是巴伐利亞與巴登符騰堡兩州交界處。
維布林根修道院 Kloster Wiblingen 位烏姆 Ulm 南方，搭乘四號公車可抵達。我手指地圖隨著巴士前進。這是條有趣的路線，路程中有小段路其實已離開巴登符騰堡州，跨入巴伐利亞，過兩站又回到這州。我私自想，在前幾世紀若有路檢盤查，或許得交出居民證方可路過。
我到得早，進入位於修道院中心的聖馬丁教堂 Die Klosterkirche St. Martin 時，仍未有遊客抵達。相較於樸素的外牆，初建於十七世紀晚期的教堂內部寬敞明亮，繪有巴洛克晚期至早期古典主義風格壁畫，色彩鮮明卻不見俗媚。教堂高曠，清新幽適，靜耳聽，彷彿可聞戶外探春之鳥鳴。我未對教堂建築語彙有研究，但室內光影漸層十分迷人。日光透過老玻璃窗灑落堂內轉為朦朧，增添出世聖性。
我繞教堂兩圈，不急著離開，隨後在左側陰影處的木頭椅上坐下來。修道院裡還有座圖書館，但未到開放時間，索性在這清幽處讀本書。點開李舒著作「從前的優雅」，讀這些絕代風華世代中傳奇人物動蕩不安的生平事蹟。當下空氣風景很是特殊。時間化成光流動，我靜止，書中世界與主角卻無盡翻滾。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，才起身。這時才見教堂內已湧入許多遊客，我竟渾然不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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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. 04. 修道院聖馬丁教堂 Die Klosterkirche St. Martin 內建築與光影景象。
在教堂內坐了許久，步出戶外，日光頂中央，溫暖幾近燦爛的光曬在皮膚上，頓時立起雞皮。空氣真好，還帶有新芽出苞的香氣，忍不住瞇眼深呼吸。突然聽見響亮的嘎嘎聲，不解來由。幾秒後，又來一陣嘎嘎。聞聲抬頭，才見修道院屋頂上有兩隻體型碩大的鸛，先是兩相偎，不一會兒，另一隻便沉入窩裡，不再現身，獨留隻鳥昂頭對晴空。後來在鄰近郊區屋頂上，都見屋主特撐支架讓鸛築巢，光見此景象，已感和諧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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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. DER BIBLIOTHEKSSAAL 修道院圖書館內窗戶上的老玻璃，可見後方藍色晴空與庭院裡初春盛開之嫩芽綠苞。
06. 07. 圖書館內景緻，以及側向窗戶與其光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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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書館開放前，入口處已聚集許多等待的觀光訪客。大夥幾乎是一窩蜂同時進入，館內各方角落皆有人。我在臨光面窗邊便椅上坐下，左盼右瞧，端詳洛可可時期豐富飽和顏色的精彩創作細節。裏頭氣息微涼，夾帶絲絲老舊紙張霉味，可謂是書卷氣。
此圖書館為整座修道院最受訪客青睞之地。甫入內，我的確倒吸了一口氣，如今看來都顯氣派，更可想見十七世紀中之盛況。但或許與我同時到訪的來客眾多，紛亂中打擾了靜心觀察之情。現在回想，搭乘公車往返之路徑，沿途風景，與教堂內閱讀回憶反而更顯豐潤有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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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. 09. 烏姆大教堂 Ulmer Münster 主入口天花板與壁板之建築細節。如今主出入口關閉，訪客由其他側門進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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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愛教堂建築與空間設計，並非是這些場域提供的神聖與信仰，而是貪戀於裡頭的光影、冷冽空氣與獨特氣味。我獨愛登高眺望座座城市，入內觀察每座教堂在不同時期的設計風格與建築手法，攀上後俯視這座城的發展脈絡與紋理。
烏爾姆大教堂 Ulmer Münster 塔樓高161.53公尺，建有768級台階，為目前世界紀錄上最高之教堂。拜訪當下，教堂正在維修，外牆包覆鷹架與帷幕，仍對外開放其上塔樓，但只能登上至70公尺，約392階。本以為手術後登階梯會有些勉強，不料能一路至頂，不喘不累。我想，主要原因為塔樓內為石梯設計，梯面平整，寬度也夠，能以正常姿勢攀登之故。
因維修，塔樓上有幾乎三分之二面被封住，無法全景眺望。雖可惜，依舊十分滿足。眺望平台中開闢一間資料室，內以照片或手繪圖樣載錄世界各地之高塔建築，備註起建年份與高度。可窺人類如此渺小，藉由想與天際更接近的渴望，突破引力限制，建高樓築信仰。
10. 登高後，眺望城市一景。當日風和日麗，遊客亦少，停留於上期間，十分愜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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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 烏爾姆大教堂 Ulmer Münster 內一景。閱讀資料已知此為目前世界紀錄的最高教堂，但宏偉的哥德式建築結構讓堂內看來更莊嚴、更高闊。此教堂最多可以容納3萬人，是僅次於科隆主教座堂 Kölner Dom 的德國第二大哥德式教堂。
12. 教堂內提供一面白牆，還有筆與紙，讓來客寫下自己的願望文字，可貼於牆上。此婦專注寫便條的景象讓我感動。因我已與她打了照面，因此事後我並未趨前讀她的文字，僅讓此畫面留駐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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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. 繞過教堂另一頭，看見如此超乎預期的畫面與元素大小比例。同時間有另一位女孩與我站在相同的位置，我甚至聽見她發出了與我同樣的低呼驚嘆聲。我想，在我們同時倒抽一口氣時，信仰所帶來的力量，儼然而生。
14. 教堂彩繪玻璃總是絢麗，我更偏好此種單彩漸層設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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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日午後，參訪烏爾姆大教堂 Ulmer Münster 的人甚少，堂內安靜。我且逛且佇立，偶爾還在禮拜排椅上坐下，從不同角度觀看建築設計與落下的光，以及對立而生的影。我從未有瘋狂艱深的信仰，純粹相信盡己力且聽天命。但非唯命是聽，而是從事件發展中找到使力的方法。然面對如此聳高的信仰建築，仍使我感到謙卑。
烏姆哪裡去
Home of Fred：小巧咖啡館。我在此待了兩小時，先點卡布尼諾，再點手沖，陪伴的是店裡頭所有關於咖啡的雜誌。Pfluggasse 2, 89073 Ulm
Damn Burger：漢堡食堂。生意極好，春暖花開時在戶外座用餐，特別有氣氛。漢堡真好，多汁美味。私心推薦蕃薯薯條。Karpfengasse 4, 89073 Ulm
Café Mohrenköpfle：老式糕點店。桌椅與內裝風格典雅，服務親切。供有令人眼呼繚亂的各式蛋糕，香甜而不膩。Kramgasse 1, 89073 Ulm
Aegis Buchhandlung：獨立書店。有多樣設計藝術選書，小說讀品也多。另設有兒童區，與各式書寫文具。店裡播放黑膠音樂，氛圍愉悅，令人喜愛。Breite G. 2, 89073 Ulm
Lefrank Fisch-Manufaktur：海鮮食堂。提供每日限定海鮮料理，新鮮美味。見諸多食客以啤酒或白酒佐食，應是極好美味。當日點海鮮湯，魚肉鮮甜，湯頭清卻濃郁回甘。Dreiköniggasse 7, 89073 Ulm